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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王(1 / 2)





  陪着江景谙一同前来的随从毕竟是荒僻的边陲封地里出来的,没见过什么世面,只看着眼前一介阉人竟也敢如此恫吓他们尊贵的郡王殿下,气焰嚣张地怒吼一声:“放肆!你不过是个奴才!”

  屋内气氛顿时十分紧张。

  刚刚站落在屋顶的江晏迟屈膝蹲下,小心地掀起一片砖瓦,入目便看到一群人将楚歇围在中间,抽刀相对。

  而那人一脸从容,冷淡地瞥了眼那说话的官爷,吩咐了一句:“拖出去,打死了丢林子里喂野狗。”

  眼看着江景谙脸色白了几分。

  那些人握紧了手中刀,便想要劈过来,奈何手刚刚抬起便被一把小刀削了手指,哐当一声沾血的指头和刀一起落地,滚得全是灰。

  楚歇果然带了暗卫。

  那些个官爷不敢再轻易动手,只能看着楚歇的府兵将那乱说话的随从拖下去,然后便是一声惨叫。

  眼前此人,看着清癯瘦弱,手段着实令人胆寒。

  江景谙收起了他那些没必要的旖旎心思,小心应对着面前张狂的权阉。

  楚歇面上就像一株漂亮绮丽的昙花,偶然盛放在深夜里,教人忍不住驻足伸手,可却不知花下匿着一条见血封喉的毒蛇。

  “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
  声音里带了些难以遏制的颤抖。

  楚.演技派.歇微微一笑,脸色愈发和风细雨,走到江景谙耳畔低笑一声。

  “我是奴才,不知殿下可有命当我主子?”

  此言一出,屋内鸦雀无声。

  郡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他:“你,你……”

  楚歇笑露八齿,将惯用的职场假笑拿捏得恰到好处,凝着眸子俯视着江景谙。

  随着江景谙一同来的一位国公府的管事,始终不发一言,从看到楚歇的第一眼起,便满心满眼的谨慎对待。

  江景谙倒是还站得住,事到如今,那名管事不得不站出来先且服软,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叩拜礼:“对不起,方才是那随从不懂事,冲撞了掌印。还望掌印看在宁远王和国公府的脸面上……”

  见火候差不多了。

  楚歇将勾起的嘴角一点点压平。

  唇上没有笑意,眼神里的寒冷才一点点沁出来。

  “上一个想当我主子的,已经被关进昭狱。”楚歇负手而立,倾下身子凑在江景谙耳边,眼光流转在那人耳畔,呵气如兰,“死——透——啦。”

  什么。

  这次,国公府的管事都满脸错愕。

  太子殿下。

  死了。

  瞳光流转,楚歇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。

  既阴冷又诡异。

  楚歇离开了许久,屋内阴恻恻的寒气才渐渐散去。

  郡王的背脊都被冷汗浸湿了,好一会儿缓过神来才说:“这便是那位掌印吗?”

  荣国公府的管事心有戚戚,点了点头。

  也跟着擦了一下额角的汗,才说:“所以这些年,我们荣国公府的日子……也不是很好过的……”

  这皇城里供着这么位祖宗,怕是哪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吧。郡王想。

  “无妨,他这也是过来示威,想先发制人压一压郡王的势头,等郡王成了太子,一切都好……怎么了?”看着郡王殿下东摸西摸,管事问,“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吗?”

  “关碟……还有官符……不见了!”

  江景谙再仔细摸了下身上,脸色越来越白。

  “是楚歇!”

  郡王怒不可遏地起身,也不歇脚了,连夜赶往皇都,却喜闻乐见地被拦在了城门外。

  “敢问殿下的官符呢?”守城的护卫问。

  “不……不见了。”

  “那通关文牒呢。”

  “也……也不见了,你先让我进去,我让家父加急送来,过半个月我定补上……”

  守城的护卫先回去问了声副将,然后才小跑过来说:“殿下,这不合规矩。没有这两样东西,按理您是不能进到皇城的……殿下还是先回封地,把东西补全了再入城吧。”

  江景谙气急了,当场跺脚道:“我的东西都在楚歇那里,你叫他出来见我!我与他对峙,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!”

  护卫面露难色,好言相劝道:“殿下,还是先回去吧……”

  “楚歇,楚歇!”

  郡王殿下气急了,隔着护城河怒喊那人名字。

  谁承想还真把人喊来了,倒像是他一直就在城门口等着似的。

  楚歇拢了拢身上的大氅,温文尔雅地站在城内隔着几丈的距离看着外头的江景谙。

  见到了人,郡王气势又天然弱了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