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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(2 / 2)


  阿毳靠在墙边上打着哈欠,抬头指了指天上大圆饼一样的月亮:“这么晚了,郑管事有事儿?”

  郑水流收敛神色,点头道:“钟家夜里闯了贼,老爷不放心,让我来诸位这里问个安好。”

  阿毳伸懒腰:“我家先生好着呢,谁敢动我家先生啊。”

  郑水流急着做事,抬眼只瞧见屋里灯亮着,只说:“可否进去说话?”

  阿毳点头,一路领路。

  郑水流前脚才跨过门槛,便听到里头传来女声,其中一人娇滴滴,另一人醉醺醺。

  娇气的是姜琰琰,正给醉态十足的乔美虹裹被子,嘴里细声细语:“好了好了,这衣裳都被吐脏了,你这再把我的被子给吐了,晚上先生和我盖什么呀。”

  醉醺醺的是乔美虹,张口闭口一股儿酒味,乔美虹的小手扒拉着姜琰琰的胳膊:“好妹妹,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云南跑出来吗?我爸妈他们棒打鸳鸯,我好命苦啊好妹妹。”

  这俩人才认识一天,怎么就好妹妹好姐姐地喊上了。

  闻东起身,朝着郑水流拱手:“有事?”

  郑水流眼神往内屋里瞧,这中间拉了一道竹帘子,墨绿色的珠串看得人眼神恍惚,可里头是都是夫人和小姐,郑水流抬手,刚想问,阿毳在一旁解释:“乔小姐失恋了,心里难受,找我家夫人喝酒。”

  郑水流皱眉:“可乔小姐和闻夫人,今天才……。”

  闻东颔首轻笑:“女人家的情谊,总是很奇妙。”

  “一直在这儿?”郑水流又补充问了一句,“我是说乔小姐,今天晚上一直在这儿?”

  闻东抬手掩鼻:“郑管事闻闻这酒味儿,可不是一直在这儿吗?我真是心疼我家夫人。”闻东摇头,“我家夫人身娇体弱,喝不得酒,闻都是闻不得的。”

  几近同时同刻,里头传来姜琰琰细软软的一声:“乔小姐心里头这么难受的话,我今日也舍命陪姑娘喝一盏吧。”

  郑水流看着闻东,闻东慢条斯理地解释:“但是我家夫人讲情义,这一点,在岳阳,人人都是知道的。”

  帘子里头,姜琰琰正对着门口,单手护着乔美虹领口的薄被子,时刻担心乔美虹里头这一身玄色短打露出来,谁喝酒穿着一身爬房梁的黑衣裳?

  演戏姜琰琰是不怕的,可她和乔美虹着实没什么太多可以聊的,郑水流又是个心细的,多听些时候,总是能听出些许破绽,姜琰琰只能顺着两人编纂好的剧本往下问:“乔小姐,你还没说,那个负心汉姓什么,叫什么,哪天我抓到了他,帮你打他一顿。”

  乔美虹摇摇晃晃,故作醉态:“姓郭。”

  姜琰琰略微出神,神思仿佛瞬间回到了二十年前,袁琳哭得满面通红抱着她的脖颈哭丧:“那个姓郭的,挨千刀的,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。”

  “也可能姓苗吧。”乔美虹又说,手指尖乱撩自己的碎发,“反正不姓肖。”

  第39章

  两个女人喝酒,着实没什么好看的。

  郑水流盯了许久, 闻东却默默踱步一拦, 指着门口:“若是没其他事,郑管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  闻东亲自送了郑水流到门口, 门外隐约还可以看见万青山带着两三小厮在门口焦急踱步,来来回回, 直到瞧见郑水流从闻东的院子里出来, 上前几步,又不敢问。

  郑水流倒是主动回头对着万青山说了一句:“乔小姐在闻先生的房里。”

  万青山先是惊诧,继而露出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, 郑水流忽而明白自己的这话有歧义, 赶紧补上一句:“是和闻夫人一块喝酒。”说完,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窝窝,示意道, “心情不好。”

  郑水流又朝着闻东拱手, 显示表达了个歉意,又让闻东今晚早些休息, 明日一早,还要去雀舌茶山。

  万青山想到此处,特意过来提醒:“闻先生, 我晓得闻夫人爱漂亮哩, 可明天千万别穿旗袍和皮鞋了,轻便些就好,若是没得衣裳, 我让人明早下山去早市买一套新的回来,我们晚点走都是可以的。”

  闻东问:“怎么,又要爬山?”

  万青山没说话,只瞧了郑水流一眼,郑水流是专管雀舌茶山的,地形和路径还是他最清楚,郑水流伸出胳膊,两掌心几乎是贴着,比划了个半个拳头的宽度:“进雀舌茶山,得过一条这么长的这么窄的溶洞,最低矮的地方,人抱膝埋着头才能过去,你说,这要是明天闻夫人打扮得太漂亮了,这头发全都给弄乱了。”

  闻东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
  哐当一声,屋子里传来闷响,这声音极大,像是把书架子给撂倒了一样,闻东只说了一句“明早见”,快手关上门,让阿毳守着门口,转身奔进屋子里。

  里屋里,原本还互相喊姐姐妹妹的两个人,一个双手抵住原本在窗边的案几,龇牙咧嘴,姜琰琰则是被乔美虹用案几一下逼退到了墙上,只靠单腿撑着案几的另一边。

  不是姜琰琰不想用手,而是她两只手都在紧紧抓着捆着乔美虹脖子的一串珠串,这是姜琰琰从那一帘珠帘子上扯下来的,足见刚才两人打得是多么酣畅淋漓。

  乔美虹被勒得难受,放了狠话:“你再用力我就废了你的腿。”

  姜琰琰绝地反击:“你废了我的腿?你敢废我的腿我一拽你就断气了,小丫头,跟你奶奶我斗?”

  听着动静,闻东还以为出了大事,再一瞧,俩人僵持,谁也不肯撒手。

  闻东之前见过两只毒物相斗,蟾蜍和蛇,互相撕咬,就算有人强行将两只毒物分开,它们也会迅速地再次纠缠在一起,以一种奇异而又平衡的对抗,坚持许久,乃至几个小时。

  闻东觉得,眼前这一幕,似曾相识。

  若是平常的姜琰琰,对付一个乔美虹,几个回合就可以压制得乔美虹动弹不得,只是自己为了锁住姜琰琰的真身,防止她被白旗看破,也用那绳圈锁住了姜琰琰的几分实力,本是想着,既然这丫头时刻在自己身边,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自己也能保她周全,没料到,还是让姜琰琰寻到了出手的时机。

  姜琰琰拿捏住的是乔美虹的命脉,乔美虹耐受不得,忽而松开推挤案几的手,摸上腰间弯刀,顺着下颌一划,珠串落地,姜琰琰单腿解放了出来,谁料乔美虹既持得了弯刀,就不肯罢手,举刀又朝着姜琰琰刺过来。

  闻东眼疾手快,捏起案几上的一截碎瓷片,轻轻一划,乔美虹手腕便被削出了一道口子,口子不大,细如针眼,可一动就痛。

  闻东拦在姜琰琰面前,示意她不要在还手,只对着乔美虹厉声道:“我才救下乔小姐,我夫人又为了掩护乔小姐演了这样一场戏,乔小姐半个谢字都没有,还趁着我出门伤我夫人,不妥吧。”

  “你夫人?”乔美虹捏着手中弯刀不松反紧,刀尖直指姜琰琰,“我可不记得,岳阳方家的独女功夫这样好,连续接了我数招不落下风,要不是她分心于你,我早就被她勒死了。”

  姜琰琰躲在闻东背后闷闷地说:“长沙小茅屋那位养蛊人,姓肖,若是我没推算错,就是这位乔美虹乔小姐的未婚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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